乡村旅游的原初内涵是借用文化上的价值来改善物质上的滞后。然而景观设计者们所践行的景观化道路并未实现经济和文化的兼顾性发展。相反,地方政府在获得高额财政收入的同时,整体地方经济的稍微增长却需要文化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是一种“旅游后‘废墟’现象”这是云南大学教授田里提出的一个概念,是指主题公园因衰败后暂时退出或彻底离开后所引致的所在地域的荒废和一系列伴生现象的综合表现。具体参见田里、周运瑜《旅游后“废墟”现象及其规避》,《思想战线》2012年第2期。本书主要论述旅游给当地文化带来的负面影响。。权威性政府和霸权性资本成为塑造景观的主要力量,而地方村社则面临较大压力,张玉林认为“考虑到权力和资本都具有贪得无厌、不断扩张的本性,为了权力本身的壮大和利润的增加,它们都必然倾向于控制和汲取更多的资源,从人、财、物,到信息、符号和话语权,也必然会在土地和空间方面进行拓展”张玉林:《当今中国的城市信仰与乡村治理》,《社会科学》2013年第10期。。“停车场、酒店等都是骑在农田上的”,这是村民的朴素话语,却映射出资本和权力肆无忌惮的扩张性。景观化的过程是一个不断驱除当地文化丰富内涵的过程,让生活其中的村民被动或主动边缘化及导致村庄主体性的缺失。政府仅仅通过行政权和规划等设计景观蓝图,但忽视了村庄作为生活和私人空间的特性。借用旅游促进发展的庇佑,地方政府追求地方经济增长和附带的政治目标,资本则对其进行具体编码。总之,景观社会是由权力和资本诠释、筹划和实践的,是通过国家重新塑造乡村社会的想象和制度结构强制性的安排以及部分游客和村民赞同、同意甚至合谋而达成的集体产物。这样,“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乡村社会就被卷入一场谋划好的剧目中,而将其卷入的还有全球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在景观霸权的统治下,一亩地和一个村庄代表的只是单一的产品意义,而非村民视野中的“我们的祖业地”和“我们的家园”,这就是景观社会的悖论。内视角和外视角是文学中的两种叙述方式内视角指的是叙述者用故事内人物的眼光来叙述,本书主要从当地人的角度来看乡村旅游的开发过程;外视角指的是用外来人的眼光来叙述,本书主要指的是从游客的角度来看待开发的村庄。,本书从这两大视角来看待景观社会的悖论,进而反思“谁的发展,谁的景观”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