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原是有生物人和社会人这双重性。两者可以合一,也可以分离,社会人是可以离开生物人而存在的。当其存在,仍在社会上发生作用,没有死,还是活着。古人所谓立德、立功、立言就是指利用生物人活着的时机,立下一些不朽的或比肉体消亡得比较缓慢的社会存在。我在进入85岁时,心头考虑的正是这个“身后之事”,这些还会影响我身后还活着的人的事。我本人固然不一定能是个跨越世纪的人物,但不难想到生活在21世纪的人,想到自己对生活在21世纪的人所负有的责任。费孝通:《我的第二次学术生命》,转引自费孝通著《文化的生与死》,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第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