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帕森斯统治社会学的时代结束后,社会学出现了多元话语体系,这包括社会交换理论、社会冲突理论、符号互动论、现象学社会学、常人方法论等,由此造成了社会学理论的重新分裂。面对这一理论困境,越来越多的社会学家试图在批判和反思古典社会学理论(马克思、涂尔干和韦伯的理论)的基础上构建新的综合理论。亚历山大(新功能主义)、科尔曼(理性选择理论)、哈贝马斯(沟通行动理论)、吉登斯(结构化理论)以及布迪厄(实践理论)是其中最著名的代表。在这里,一个具有争议的问题凸显出来:我们身处的到底是现代性的社会还是后现代性的社会。哈贝马斯、吉登斯等人认为现代性是一项未完成的工程,强调现代社会是一个正在发展或是激进的现代性过程;与此相反,在德里达、鲍曼、福柯等人看来,以工业社会为基础的所有制度和规则已经烟消云散了,“社会性”肖瑛(2006)认为社会学的方法论根源蕴含在“社会的”和“社会性”中。在社会学思想史中,“社会的”和“社会性”有四种表征:与“异化”和“失范”对立,彰显马克思意义上的“人类社会”和“社会化的人类”;与原子论的个人主义对立,彰显人与人之间的关联性和互动性;与抽象性对立,彰显具体性和相对性;与神秘性和神圣性对立,彰显世俗性和日常生活性。据此,社会学的方法论可用“社会学的想象力”来概括,在这种想象力中,社会是一个高度相对性和具体性的存在,个体和社会处在相互建构的“结构二重性”关系之中,个体的、日常的和世俗化的行动是社会实现自身的生产和再生产的基础。一词对于社会学理论已成为一个幻想,“确定性”对于社会学也成为一个梦魇。由此,在鲍曼看来,我们如今就生活在流沙之上,唯一可以依赖和信任的就是怀有共同焦虑和孤独的同命人。